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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築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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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菲內侍帶著敬畏之情來到耿烏玉面前。仿佛昨日還是一個纏著她說話的柔弱女孩,今日這個威壓凜然的築基女修當真讓人難以相信。菲內侍送來的傳音符來自主管內務的七祖耿東煌,指令築基修士耿烏玉分別向主管宗學的耿岳炫、主管靈庫的耿雲浩和宗支族長耿北峰以及自己報到。

蕭逸昨日已告辭離開,小雅是從不回靈獸室的,此時對新晉的築基修士很感興趣,便要和耿烏玉同去。耿烏玉考慮了一下,決定先求見耿岳炫。結果耿岳炫並沒有見她,只是讓一個築基內侍將她帶去了內學。如果不是耿岳炫的內侍帶領,耿烏玉絕不敢相信這個耿家後山腳下鄰近演武堂的不起眼小院就是大名鼎鼎的耿家內學。負責接待的兩名練氣高層內侍迎了他們進去,內學除去靈氣充沛,看上去就是一個陳舊的耿家院落。一排三間主屋闊大寬敞,左右各一個耳房是內侍的居所。正中主屋內的正面墻壁繪了一幅壁畫,畫面雲霧縹緲,再加上年代久遠,竟讓人看不出主題是什麽。這讓耿烏玉不由想起驗靈根時在禦靈堂看到的那幅靈獸圖,也是這般模糊縹緲。此時的內學只餘一地蒲團,並無一人。耿岳炫的築基內侍道,每逢初一、十五,耿岳炫會來內學講課,平日裏築基修士如願在此修煉也可,但只有兩個內侍服侍茶水、衛生。

謝過耿岳炫的築基內侍離開內學,耿烏玉決定去內務堂求見耿東煌,她估計耿東煌也不會親自見她。果然,內務堂的築基執事將一面刻了“禦靈城耿府築基修士耿烏玉”的玉牌交給她道,會將耿烏玉報到的事情稟告耿東煌。

結束了兩處事情,耿烏玉在耿雲浩和自己父親間考慮了一下,決定將見父親放到最後。

在耿雲浩的門口,小雅飛走了,她再也不要見那個亂撥她羽毛看的奇怪大叔。耿雲浩和上次一樣親自接見了她。還是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了耿烏玉一番,耿雲浩才開始說話:“耿家修士築基,族門都會獎勵一件法寶以示嘉勉,你想要什麽?”耿烏玉已有預料,當下道“我需要攻擊法寶。”耿雲浩並不意外,畢竟攻擊法寶一般最貴,也最常用。他道“我無需瞞你,攻擊法寶用量最大,靈庫中其實沒有什麽好的,像刀劍一路的攻擊法寶,都僅僅是勉強算得上法寶等級而已。”耿烏玉取出虬首印,道“我的攻擊法器是法印,還請老祖成全。”耿雲浩望了望虬首印,道“不錯的法器。”覆又擡頭看耿烏玉,重新上下掃視了她一遍後,方道“這倒好辦,你還有得挑。”法印啟動時間長,消耗靈氣大,禦靈城裏用印的修士基本沒有。喚來內侍,耿雲浩讓他將靈庫裏的法印法寶拿來。耿烏玉懷著期盼的心情等了良久,耿雲浩便在一邊查看她的虬首印,待問明了耿烏玉怎樣得來,煉制人是誰,使用情況等事後便仔細看那鑄工。

內侍回來,自儲物袋中向外拿東西:一塊白玉制的方磚,一個黑乎乎的小山,一個金絲銀纏的五色鎮紙。耿烏玉粗粗一看,但覺白玉方磚似乎最顯高貴,小山最不起眼,那鎮紙則是富麗得帶著俗氣。耿雲浩讓內侍退下,指著眼前的物品道:“昆侖磚,下品法寶,昆侖剛玉煉制,無屬性;泰峰,下品法寶,烏金煉制,金屬性;混元鎮紙,不對,隨便你叫它什麽,下品法寶,五行屬性。”耿烏玉馬上對最不入她眼的鎮紙產生了興趣。“敢問老祖,還有五行屬性的法寶嗎?”她真不能想象,五行靈根築基的除了自己還能有誰。“噢,那個啊...”耿雲浩似乎微窘,略一沈吟道“這是我東海碧鱗山莊的一位老友之作,用的乃是萬年鐵木、精金、千鈞石、銀水、赤焰晶五種五行靈物。按照五行生息,勢成混元的道理,他本想煉制無屬性又蘊含五行屬性的上品法寶,奈何即將全功時卻為雜事所擾,五行不能歸一,無屬性的上品法寶成了五行屬性的下品法寶,在一次交易時被我當做添頭拿了來。”

五行生息,勢成混元,耿烏玉已聽得呆了過去。“敢問老祖,如果這個上品法寶煉成了,應該是什麽顏色的?”說到煉器,耿雲浩甚是得趣,道:“混沌未開,混元一體,自然是五色歸一的乳白色,乳白色的鎮紙,比玉白更渾厚沈著,再好不過了。”耿雲浩擡頭,望著耿烏玉若有所悟的神情,不由問“怎麽,有什麽不對嗎?”耿烏玉驚醒,“啊”了一聲,搖頭道:“沒什麽,可是老祖,您知道我是五行靈根,如果您這個法寶有人能用,非我莫屬。然而我選一個添頭法寶,未免太吃虧了。”耿雲浩覺得有理,仍然斜睞道:“小丫頭莫在我面前耍花樣,有什麽打算只管說來。”耿烏玉微一沈吟,道“您補我一件飛行法寶吧!”築基期可以禦器飛行,通常駕馭自己煉化的法寶只需消耗自身的靈氣,比如說像陸休禦劍那樣。耿烏玉無法想象自己禦了一個五色鎮紙淩空飛行的模樣,就把主意打到了飛行法寶上面。飛行法寶的唯一功能就是飛行,當然高級的還有防禦、聚靈等附加屬性。但飛行法寶是要消耗靈石的,好處是靈石不斷飛行不止,還可以節省修士自身的靈氣。飛行法寶可不便宜。耿雲浩瞪目道“不行,想得美!”耿烏玉涎臉道:“老祖,我不挑剔,您看我連添頭都收下了,隨您賞我個什麽會飛的。”耿雲浩還待拒絕,忽然靈機一動,靈庫裏還真有這麽一件東西。便道“如你所願,但你得把虬首印留給我,這東西品階不高,鑄法卻有新奇之處。”耿烏玉略有不舍,但想以後的確用不到,便點頭答應。耿雲浩傳音給內侍,這一次內侍回來的很快,手裏的法寶倒像一件擺設:那是一個小巧的花籃,花籃有提梁,竹子編制,模樣倒也美觀大方。問題是花籃中還裝滿了盛開的牡丹花,姹紫嫣紅,配了綠葉,好不漂亮。耿烏玉看了一下,花是和籃子煉成一體的,拿不下來。修士一般莊重內斂,不羈如耿思濱也不會接受這樣一件飛行法寶,不知鑄造者有一顆怎樣的愛美之心,才會把一件下品飛行法寶煉制成如此模樣。耿雲浩清了一下嗓子,道“便宜你了,這是專門給女修用的。”“是給誰的愛妾用的吧。”耿烏玉暗暗腹誹。

耿烏玉帶了兩件別人不要的下品法寶出來,安慰自己道:“好在數量多嗎!”看看天色已晚,便不去打擾父親,回了丁香苑。

一夜時間,耿烏玉煉化了兩件法寶,只可惜丁香苑窄小,她無法試乘花籃飛行,但不成功的混元鎮紙她用起來還是挺順手。既然滿意,她就自己起了一個名字“五行鎮紙”,也算做到了器如其名。

第二日一早,她求見耿北峰。第一次駕馭法寶,難免心內惴惴,祭出花籃,打入靈氣,花籃在她面前放大懸停,一數插口,需要十塊靈石。打入靈石,整個法寶發出柔和的光輝,藍中的牡丹如同剛剛摘下一般,嬌艷欲滴。耿烏玉掠身進入,藍中墊了軟墊,很是舒適,靠著大朵花束坐下,耿烏玉真的有了一種小憩花叢的感覺。用神識控制花籃起飛,沿著走過幾次的路徑向上掠去,花籃甚是平穩,耿烏玉放下心來,轉眼間便到了耿北峰門前。下花籃,取靈石,收花籃,等她收拾停當,發覺耿北峰已含笑立在院子裏看她。耿烏玉急忙上前行禮。“不錯的法寶”耿北峰讚,耿烏玉微微臉紅,也就仗著自己是女修,要不然她還真拿不出手。兩人進屋,賓主落座。耿北峰道“族門規矩,築基子弟可以擁有自己的院落,我們這一支築基院落空餘不多,一處較大但靈氣較差,我建議你領那處較小的,雖然只有三間正房,但你跟小雅住也足夠了。”耿烏玉一楞,沒想到父親是讓自己從丁香苑搬出去。“那母親和奶娘怎麽辦?”耿北峰皺眉道“她們有菲內侍照料,你也可以經常去看她們。”耿烏玉不覺低頭,道“不搬不行嗎?”耿北峰凝視了她一會,道“丁香苑靈氣匱乏,你練氣時也許不覺,築基後長期如此,會拖慢你的進度。”這點耿烏玉知道,昨夜為了煉化法寶,她起了三階聚靈陣仍覺靈氣不足。只是她除了出族門任務從未離開母親奶娘,如今讓她搬出去住,著實不慣。

由陸休帶著看了兩處院落,大的那處也比丁香苑小上很多,小的那處更是除卻主屋就巴掌大的一個院子,好處是靈氣濃郁,不讓內學。回了丁香苑,耿烏玉將這件事情告訴母親,俞幼錦相當看得開,道“烏玉,如果在凡人間,以你的年紀出嫁也有好幾年了。如今你已多陪了我幾年時光,我還有何不足?再說如果你嫁人,回娘家一趟要婆婆、夫君同意,談何容易,如今你要回來便回來,住在哪裏又有何不同?”母親和奶娘在丁香苑足不出戶地生活了好多年,其間寂寞耿烏玉如何不知?上一次離開丁香苑還是耿烏玉的外祖母去世,耿北峰陪著幾人回了凡人居住的區域住了幾天。但是孩子離家,也的確是遲早的事情。

依著耿北峰,她選定了那處較小的院落,耿北峰破例讓菲內侍帶著俞幼錦和奶娘兩人去了耿烏玉的新家,幫著耿烏玉將床帳、衣物安置停當,他還答應菲內侍可以帶二人不時去探望。俞幼錦歡喜莫名,這個安排變相解除了二人的禁足令。耿烏玉心下感動,這是因為自己築基,俞幼錦和奶娘有了倚仗的緣故吧!蕭逸聞訊而來,送了耿烏玉一個三階門戶陣。門戶陣只要很少的靈石就可以啟動很久,功用也只是阻止外人進入,並在外人破陣時向屋主報警。蕭逸修行的速度也很快,如今已到了練氣九層中期頂峰。耿烏玉感謝之餘將自己平日裏繪制的三階符箓回贈了不少,言道他應當積攢靈石,準備築基了。蕭逸自然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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